历兰筝给芽儿留了一支哨子,叮嘱她若是家中有变,及时吹响这哨子,山高路远,姐姐一定风雨兼程,竭力赶回。
芽儿连连点头,抱紧她:“姐姐, 你也一定平安回来,无论如何, 这里都是你的家。”
历兰筝笑笑, 摸摸她的头:“好。你在家, 要多听黄叔叔的话。”
一边站着的黄二狗愣了下,这才反应过来, 黄叔叔指的是自己。
历兰筝又向黄二狗行礼:“黄前辈,我妹妹就拜托你多加照应了。”
“黄前辈?”黄二狗答应也不是,否认也不是,哭笑不得,“啊啊啊,行的行的,没事。”
历兰筝见状,以为是自己称呼错了,但想想,黄二狗这年纪,确实也是芽儿叔叔辈的,他比自己年长,叫声前辈也不错吧?
历兰筝有些不解,看了眼施未,对方竟也没发现哪里不对,黄二狗更是想笑,连声道:“时候不早了,少主,赶紧出发吧。”
“有劳了。”施未十分感激,最后带着自己的师弟们还有历兰筝,踏上了寻找傅及的道路。
芽儿目送着姐姐的背影远去,很是伤感,但没有哭,而是小声念叨着:“吉人自有天相,姐姐一定会回来的。”
黄二狗耳尖,听见了她的碎碎念。
他年轻时候就见惯风雨,自也是见过这样聪慧的孩子,他笑问:“接下来有什么吩咐吗,芽儿小姐?”
芽儿抬头看他,想了半天,问他:“你真名叫什么?”
黄二狗有些意外:“你居然看出来了?”
“因为姐姐的说辞并没有错啊,你按年纪按资历,做我叔叔,做她前辈都是合理的,可是你却很不自在的样子。”芽儿歪了歪头,“不对,也不是很不自在,而是感觉像听了个笑话。”
黄二狗莞尔,眼睛亮亮的:“聪明啊,小姑娘。我确实不叫黄二狗。”
他忍不住多了句嘴:“谁家像我这么玉树临风之人,叫这么个名字?”
芽儿咯咯直笑,黄二狗又道:“我本姓罗,单名一个池字,君问归期未有期,巴山夜雨涨秋池的池。”
他甚至还很有兴致地拽了两句诗。
芽儿有些惊喜:“你的名字和我爹爹的名字好像,我爹爹也单名一个迟字,但他是迟日江山丽,春风花草香的迟。”
她一口气说了好多,叽叽喳喳地像只小燕子,“你跟我很有缘呢,你放心,我一定好吃好喝招待你。”
黄二狗笑个不停:“行,谢过大当家的。”
芽儿十分自豪,领着人往家走。
“那你为什么现在叫黄二狗呀?”
“我主人叫我这个,后来大家都叫我狗哥。”
“咦?你主人?”芽儿侧头看他,“你叫施未哥哥少主,那你主人不就是?”
“他们是父子。”黄二狗没有说太多,反而天南海北地侃侃而谈起来,“你别看我们鬼道现在没落了,但在几十年前,那也是曾经辉煌过的。那时候,黑白两道,都得敬我主三分。”
芽儿听得直笑。
黄二狗远远看了眼那伫立在日光中的藏书阁,忽而感慨:“不知我主,今生在何处。”
也不知沈景越能否跨过心底那道坎,不知来日,她若是知道真相,还会否愿意与他们并肩而行。
时间总是磨人的,不肯在当下给出答案。
沈景越回了临渊,找到文恪。恰好顾青也在此处,她没有避开,大大方方地将曹若愚那封信交给文恪:“小若愚托我给你的。”
文恪接过,点头道:“谢谢。”
沈景越见他也不是特别高兴的模样,就多问了一句:“你不舒服吗?”
“最近一直在忙着照水聆泉的事情,有点睡不好。”文恪忙也确实忙,但每每想到曹若愚的事情,又觉心绪烦乱,就更是睡不好。
“照水聆泉怎么了?”沈景越又看看顾青,对方答道:“何长老在照水聆泉设下过结界,我与誉之本想进去一趟,但怎么都解不开。那结界,与大师兄故居的那个是同一类型,不能强行破开。”
她叹气:“我与誉之,根本找不到结界的关键所在。”
沈景越闻言,道:“听说何长老与陆馆长相交甚好,你们去过思辨馆找过吗?”
“找过了,没用。”文恪垂着眼帘,有些沮丧,“师父留下的东西本就不多,都被我藏在地窖中了,我和师姐一个一个地试,都打不开那个结界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沈景越若有所思,“也许,是何姐姐有意为之。她本就是独来独往的性子。”
文恪抬眼看她,沈景越神色淡然,并未露出担忧之色,问道:“沈脉主,你知道何长老被封印的事情吗?”
“我知道,小未告诉过我。”
“你不惊讶吗?”文恪有些意外。
“不惊讶。”沈景越沉思着,“我倒是认为,照水聆泉的结界目前牢不可破,说明何姐姐现在并无性命之忧。”
文恪愣了愣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