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这书桌后头,虽然心中忐忑,面上却半点都不敢表露,要镇定自若的和这些老臣们周旋。
她淡淡的看着他们,面上不动声色的问:“皇帝和信王失踪的事,你们都听说了?”
几人都急忙应是。
太后便问王太傅:“既如此,太傅可有什么主意?所谓的遇见流寇,只怕也甚有蹊跷,若是不查清楚,皇帝和信王岂不是凶多吉少?”
王太傅忧心忡忡。
现在不是查清楚了以后就能了事的。
主要是哪怕查清楚了,看这样子,只怕嘉平帝和信王还是凶多吉少了啊。
他心中满怀忧虑,面上却径直道:“臣以为,应当让锦衣卫将当天跟着圣上和殿下的人都严加看管和审问,圣上殿下去围猎,守卫重重,警戒森严,却仍旧还是出了这等事,只怕是中间出了奸细,和人里应外合了。”
太后点头,便将此事交给王太傅去办。
葛阁老和沈阁老两人犹豫半响,还是不约而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,小心翼翼的问太后:“老娘娘,值此非常之时,是不是也该……也该做万全之准备?若是圣上……”
太后知道他们要说什么,也明白他们的担心。
但是在这个时候,她冷冷的道:“没有万一!圣上和信王吉人天相,一定平安无事!若是有万一,那哀家也要等个结果!”
她当年雷厉风行的余威仍在,葛阁老和沈阁老对视一眼,两人虽然都不赞同,但是却最终还是并没有过多争辩。
女人再怎么理智,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容易感情用事的。
等到再过一阵子,太后找不到人,自然也会认命的。
太后又看着王太傅和葛阁老几个,沉声说道:“从现在到找到皇帝为止,朝中大小事一律由内阁票拟,而后交由哀家过目,再由司礼监披红。”
这也是如今没有办法之事,嘉平帝失踪,太后不过是要知道朝中大小事罢了,并不算越权,王太傅几人都答应下来。
太后又单独留了王太傅下来说话,而后分别召见了五城兵马司总指挥、庆和伯、武宁伯以及几家老牌勋贵,一直到宫门快要下钥,才回了寝宫。
与此同时,英国公府灯火通明。
英国公在春猎随行名单当中,英国公府得到春猎出事的消息还是在傍晚,在京城戒严之后。
徐老太太顿时担心不已。
她想起前些天英国公夜不能寐的场景,不知道为什么,只觉得手脚冰凉。
可是她却不知道英国公到底在谋划些什么。
这些事英国公连她也瞒得很好。
因此听说嘉平帝和信王失踪,徐老太太心里一开始便咯噔了一声,心中浮现了许多不好的设想。
连徐大夫人也察觉出了徐老太太的精神不佳,她伺候在徐老太太身侧,听见徐老太太忽然问她大少爷在哪儿,便怔了怔,才迟疑着说:“前些天不是才从军中回来吗?但是公公说他行为轻浮,还是没什么大长进,便仍旧让他回去了……”
打听
徐老太太半响没有能说的出话来。
徐家所在地方可是出了名的权贵云集,素来哪里是那些官兵们可以随意踏足的地方?可是最近这几天却总有大批的官兵在搜寻什么。
总是出事了。
她披着大衣裳依靠在枕头上,整个人既颓废又憔悴,看了徐大夫人一眼,忽而又问她:“那小二呢?”
她说的小二向来指的是徐二少爷。
提起儿子来,徐大夫人的声音更加的压抑了,她的心情也一样压抑:“他……不怎么好……前天还吐了血,公爹的意思,在京城反而触景伤情,干脆让他出去养病了。娘,我真是担心,小二他本身就遭受了许多打击,性子变得古怪许多,好容易因为这门亲事而正常了些,现在却又……他哪儿有不多想的?现在把他送出去,我怕他做傻事……”
徐老太太怔怔的皱着眉头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怕徐二少爷做傻事?
她倒是不怕徐二少爷做傻事,而是怕英国公在做什么傻事了。
算起来,从徐兆海入狱开始,徐老太爷就开始着手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把孩子们给往外挪,先是大房的世子,他无缘无故斥责了他一顿,说他轻浮浪荡,在军中没学到什么东西,硬是连待也没让他多呆几天,就把他给强行赶走了。
而后就是徐二少爷,前几天也送走了。
就连二房的几个孩子,也听说回外家去探亲了。
这是准备做什么啊?!
徐老太太忧虑不已。
她知道英国公的性格,他说一不二了一辈子,性格强势霸道,再往前几十年,那是个就没怕过谁的人。
就十几年前,也敢跟太后对着干,把太后的娘家人都赶出了京城呢!
现在……
国公府被步步紧逼,眼看着嘉平帝不知道是知道了什么,一个劲儿的为难国公府,只怕国公爷是咽不下这口气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