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房去闭门思过,正想着该怎么把这件事遮掩过去,听见了消息赶回家的武宁伯便到了,气冲冲的喊着要找到钱铮出来打死。
武宁伯到底是个要脸的人,而这件事儿子做的忒不要脸了,他自己面上无光,所以怒气难收。
如此家里好一阵子乱闹才平息下来,武宁伯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软语安慰武宁伯,总算是先把这件事混过去了,又道:“现在也不是找他麻烦的时候,他到底还小呢,做事就是不牢靠,不懂什么,以后慢慢教也就是了。”
慢慢教?武宁伯气的吹胡子瞪眼:“这么大的人了,儿子女儿都有了,还如此混账胡闹,惹得老子的脸都被他丢尽了,你竟然还叫老子慢慢教,慢慢教,怎么慢慢教?”
武宁伯夫人自己其实精神也极为不好,皱起眉头来捂着翻滚的肚子呻、吟了一声,唉声叹气的说:“他也知道错了,倒是二弟那边的事儿,你劝的怎么样了?”
听见问这个,武宁伯倒是不气了,摸着胡子叹了口气坐下来,皱起眉头来说:“二弟他就是为女儿出个气,其实也没什么。阿嵘到底是咱们钱家的姑娘,那个姓朱的,吃点儿教训没什么。”
武宁伯夫人很是不安,见武宁伯如此不以为然,却又不能太过度说什么,只好忧心忡忡的摇头:“阿嵘的性子实在是太暴躁了,人家也没惹她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罢了,偏偏二弟竟然也纵容她……”
正说着,外头传来敲门声,武宁伯夫人强打了精神让人进来,见是自己的心腹,便眉头一挑问她:“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,有什么事?”
她这里回话的时间都是有规定的,一般来说,如果不是有要紧事,这个时候按理来说她们这些婆子是不会这个时候来的。
婆子恭敬的行了礼,听见武宁伯夫人问话,才小心翼翼的说:“夫人,出事了,世子夫人上吊了……”
武宁伯夫人手里的茶杯摔在了地上,大惊失色的站立起来:“什么?!”
连武宁伯也恼怒的厉害:“怎么回事!?怎么会这样,你们到底怎么伺候的人,现在人有事没有!?钱铮那个兔崽子呢,他现在在哪里?!”
甘休
武宁伯世子夫人大邓氏上吊自尽了。
虽然人没死成,但是却也把武宁伯府给闹的鸡飞狗跳,孩子们吓得哇哇大哭,看见了父亲竟然也又怕又恨了。
而下午的时候,一波未平一波又起-----邓氏家里来人了。
大邓氏出自邓家嫡支嫡系,而那个给武宁伯世子做外室的邓氏却不过就是旁支的远房亲戚,邓家的人自然是帮着大邓氏出气,又恼怒武宁伯世子如此冷淡,竟然眼睁睁看着发妻上吊而不规劝,便嚷嚷着要去告武宁伯世子一个大不孝。
国孝不服,说他是大不孝大不敬也一点儿都不冤枉他,而且有凭有据。
武宁伯夫人一时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,连嘴巴上的泡都急起来了。
而这个时候,二房的钱嵘倒是还算得上是悠闲的,正在外头园子里打秋千。
她虽然穿着厚厚的衣裳,但是动作却灵巧而轻便,半点也不显得臃肿,一套动作下来,早已经出了一身细汗,下来之后便嚷嚷着要去祖母那里。
家里的老太太向来是最疼她这个嘴甜的小孙女儿的,可是现在众人却都只是唯唯诺诺的劝着她不要过去。
她身边的丫头平鱼也压低了声音劝她:“姑娘何必这个时候过去?大夫人那边因为今天世子的事儿闹的可大了,老太太这会儿正气着呢,您不如等晚些时候再去,也免得大夫人觉得您是瞧热闹去的。”
家里到底是大房当家说了算的。
钱嵘嘟着嘴,哼了一声拢了拢身上华丽的斗篷,鹿皮小靴猛地伸出,一脚将自己脚边的石头给踢了出去,可是想到什么事,又忽然开心起来,转头笑着问他们:“对了,我父亲那边有消息传过来吗?”
她已经跟父亲打过招呼了,到时候顺天府一定会将朱元狠狠的给修理一番的,哪怕最后真的确定朱元没有拐带那个戏子,但是也足够朱元吃足了苦头了。
眼见着这位小祖宗总算是不闹了,平鱼等几个伺候的人都轻松下来,松了口气跟她点头:“二老爷早就已经说过了,他知会过了,您就放心吧。”
说着服侍着钱嵘回了屋子,重新换了衣裳梳洗过,而后才劝她:“姑娘也实在没有必要跟这样一个小人物置气的,说到底她连姑娘您的面儿都是没资格见的,您赏脸对付她,那反而是给了她脸了。”
珍珠膏敷在脸上润泽又温柔,钱嵘看着自己精致的妆台,面色陡然转冷:“游姐姐竟然为了那个女人来训斥我!我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的,再说,我就是想让她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份,她以为自己无所不能,我就偏偏让她摔个狗吃屎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