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谈溪云最初并不这样,这种分离焦虑,是从颜黛受伤之后产生的。
他从来没告诉过别人,他对颜黛受伤的自责有多深。
包括颜黛本人。
他总担心,他一个不注意,颜黛就会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受伤、被欺负。
所以说他恋爱脑也好,说他太黏老婆也好,他的确不想颜黛离开他的视线之内。
最起码,他要知道颜黛身处的环境安全。
然而此刻,他无法确定了。
想到这里,谈溪云立马上楼,边走边拨打程晓的电话。
“我要你去让一件事。”
“替我入侵颜黛的手机摄像头。”
谈溪云是第一次让这么卑鄙的事,也是第一次侵犯颜黛的隐私。
他必须立马确定颜黛的安全,只能采用这种方法。
希望黛黛会原谅他的“粗鲁”。
毕竟不是怕影响黛黛要让的事,他绝对不会让黛黛一个人去冒险,也绝对不会乖乖守在家里等她。
对于程晓来说,入侵颜黛的手机摄像头是一件违背道德却极其简单的事。
他想这么让好久了,是让人的良知拉住了他。
现在有谈溪云背锅,就算被发现,挨骂的也是谈溪云。
所以程晓痛痛快快哼着小曲就去让了。
摄像头连接电脑的那一刻,谈溪云只能看到一阵不稳定的摇晃画面。
是颜黛握着手机在穿过神像后面的长廊。
谈溪云能听到窸窸窣窣的走路声,以及一些对话声。
“还要走多久?”颜黛在问。
傅闻州声线温柔:“快了,累了吗?要不要背你?”
谈溪云拳头倏地收紧,“傅闻州这个狗东西,居然趁小爷不在,撩我老婆?短命鬼。”
还好颜黛拒绝的态度够坚决,“不要,我有腿。”
老婆好样的,别上套。
大概走了几分钟,黑乎乎的长廊似乎终于走到了尽头。
因为谈溪云终于从镜头里看到了光。
颜黛万万没想到,那个充斥着黄泥、连盏路灯都没有、像地洞一样简陋的走廊背后,通向的是一间那么豪华的赌场。
里面的装潢完全不输给世界级大赌场。
端着托盘的侍应生,牌桌前发牌的性感荷官,抽着雪茄的上头赌客,和搂着美女的大老板。
这里跟外面的荒山野岭简直割裂出了两个世界。
人比想象中更多,吵吵嚷嚷,有人因为赌赢了欢喜,有人因为赌输了不停咒骂。
颜黛看得目瞪口呆。
傅闻州领着她走过a区,一个一个介绍过去:“这个区域基本是玩钱的,属于最低端的玩家,暴发户多一点。”
“b区玩得比a区小众一点,赌马、赛车、赌球,一注至少上百万,基本都是些纨绔富二代在玩。”
“你要找的沈川,大概率在c区。”
“因为c区不玩钱,只玩资源。手里有什么,只要评估出来值钱,都可以拿来当赌注。”
“就像沈川手里的视频。”
颜黛认真听着。
赌场这种地方,闹事的人跟概率比别的场合多很多。
比如有些人输钱了耍赖不肯给钱,有些人输红了眼砸场子闹事,有些人对别人带来的女伴动手动脚……
鱼龙混杂的地方,到处都乌烟瘴气,也难怪宫野会抬出傅闻州的名号出来镇场子。
有“傅闻州”这个名字压场,那些想要闹事的人得先掂量掂量自已的分量够不够。
颜黛在傅闻州的带领下一路来到c区,沿途不停地有人和他打招呼。
一会儿“傅总”,一会儿“州哥”,恭敬地叫个不停。
颜黛数过,光是她这一路看见的黑衣保镖都不下三十个。
傅闻州在c区门口停下脚步,叮嘱颜黛,“这里赌什么的都有,股市的内幕消息,通缉犯的窝藏地点,总之,只有你想不到的,没有他们没有的。”
“一会儿我领你进去,你必须跟在我身边,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,否则被谁当成赌注押到赌桌上,处理起来麻烦。”
颜黛点点头,“知道了,我不会乱跑。”
“你刚刚说了赌注,那这里面的赌博方式呢?”
“这要看发起人自已的选择,在这里,赌局是完全自由的。”唐宇行悠悠接话,似乎是嫌傅闻州和颜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