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春雪隐隐有个猜测,想到了三师叔说的偏方是什么。
但又觉得不可能,毕竟大家都知道她的情况,知道那种事她已经不愿意去尝试。
更何况,那可是他们的三师叔啊,怎么会想出那么粗俗的方式来。
土蛋儿最爱凑热闹,听到墨江这样说,便好奇发问,“三师祖,到底是什么偏方,或许可以试试呢。”
几位长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“算了,此行的确不妥,咱们还是从长计议。”墨江看向谢征,“你不妨随我去喝杯茶?”
这是要单独叙话的意思。
“好,三师叔请。”谢征转头看向宋春雪,低声道,“我随后就来。”
“嗯。”宋春雪知道,伤口的愈合本就需要过程,更何况是谢征的情况。
她无心打坐,练剑也觉得没力气,便坐在一旁发呆。
“你这是做甚,收了俩徒弟都忘了?”赵大人坐在她跟前,“若是太过于担心,可以试着看看孩子们,你要相信吉人自有天相。”
“嗯,我相信,”宋春雪摸了摸手背,“我只是担心,我们俩的缘分。”
赵大人半晌无话。
他往后一躺,看着天上变幻莫测的白云,声音清远,“是啊,当初我还觉得,我跟夫人能够白头偕老呢,谁承想,短短的几年时间,我们俩就跟中邪似的,从之前的恩爱两不离,渐行渐远渐无书。”
“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?”
赵大人拔了一根草放进嘴里,“是啊,发生了很多事情,巧合到令人不得不抱怨造化弄人,我生平就没那么忙碌过。”
“那你们刚开始,会艰难痛苦吗?”
赵大人看着瓦蓝瓦蓝的天空,任由曾经那段忧伤的记忆,轻轻剐蹭心头,就差一点儿,他就能落下泪来。
但是这么多年,每次回忆往事,就总是差那么一点儿,彷佛他已经打心底接受了那样的变故。
虽然,他的确一心向道。
但有些事情,他觉得自己被蒙蔽了,彷佛命运逼着他看开了那件事。
“那你去看过你曾经的夫人吗,她曾经为你生了那么多孩子,”宋春雪轻声问道,“她给你写信吗?”
“会,但都会放起来,不会寄到我者何人来,”赵大人轻笑一声,眼里的忧伤零星而破碎,“她曾经说过,或许她深爱过的那个赵瑾已经走了,如今剩下的,是一心向道,无心尘世的大弟子,她的收信人今非昔比,而我不是她所思念的那个人,她的信,我不该看。”
宋春雪轻轻的拭去眼角的泪水,“然后,你就没看过?”
“嗯,没看过。”赵大人闭上眼睛,唇角上扬,彷佛真的不在意那些往事,但他的眼周还是那样黯淡忧伤。
“我也给她写过信,但已经无关情爱,只是觉得惋惜,遗憾。明明我们俩都还活着,却已经是这个世上最触摸不到的人。”
他拔高音量,“从细无心爱良夜,任他明月下西楼。我赵瑾,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迎来送往在京城厮混的赵大人了,现在除了听到你们喊两声谢大人,我已经完完全全成了一个道家弟子,不再要求锦衣玉食,多冷的馒头也能啃两口。”
“你是想说,从此音尘各悄然,春山如黛草如烟,想说,此后锦书休寄,画楼云雨无凭吧?”
韩道长递给他一支狼毫笔,“明明,她还是念着你的,她那样说,是怨你像陌生的赵瑾一样抛下他们母子。但道家没有斩断尘缘非要跟俗世划清界限的说法,你为何非要如此折磨自己。”
“想见她就去见,毕竟,你们曾经是夫妻。一日夫妻百日恩,你们是这个世上牵绊最深的亲人,是其他所有人不能比的。”
赵大人笑了,忽的坐起来,“好端端的,大清早的说得这么伤感,我没有想去见她的意思,反正见了也是枉然。几个孩子我之前也悄悄的去看过,他们在母亲的庇护下,日子过得和和美美,我现在去不是成心添堵吗?”
“那你为何摸着那张手帕,半夜起来掉眼泪?”
赵大人瞳孔一震,“你大半夜的不睡觉,还偷爬我的窗户?”
“谁要你吸鼻涕的声音太大,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,跃上树梢看到你伤心掉眼泪,那情景甚为罕见,没忍住当成了下酒菜。”
“……”赵大人抬脚踹向他的小腿,“我看你就是缺德!”
“缺不缺得不知道,但我知道,你肯定是想她了。”韩道长拍了拍衣服上的土,“拿过去的啊,我陪你去。”
宋春雪默默地低下头,咬住了下嘴唇,掩饰心中的激动。
“对啊,大师兄若是真想